(这里,似乎是招工的地方,而且挺正规的,应该不会有诈。)
堂前燕看向市场上的一处地方,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(可惜,如今不知道为什么,市场上冷冷清清的,是发生战争了吗?)
她还在犹豫,那个选择她并不是很愿意,似乎的确是最完美的解,但……
她还是决定不着急,慢慢来,反正现在也能勉强活下去,等待了活不下去的时候,再使用那种方法吧。
(真是的,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?是因为我个人的经历和性格原因吗?如今看来是这个原因没有错了,仔细想想,我真的心理有大问题吗?)
(……我不认为我的心理有大问题,事实上,一切问题的存在都是因为认识不足,信息的掌握程度不同,有时决定了人们对于一件事的看法。仔细想想,我觉得这种方法不可行,但我却没有充足的理由去驳倒我自己,甚至还能给自己的行为找到解释,那么我为什么会感到心理压力呢?是因为常识般的观念?)
(原来如此,是因为从前我所在的世界虽然不能说过得多好,但至少不是乱世,因此很多观念都过度理想化了,而一些做法和态度,在乱世就有些吃不消了。同样的,如果用和盛世一套尺度去评判一个人,那也会造成很大的偏差的。)
想到这里,她忽然意识到,那种做法似乎是最好的做法,只是自己还有一些难以接受。
本来,她想要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到个工作,当然即使找到工作也和拾荒相比没有好太多,都没有空余时间,一点点被压榨。
现在看来,她能走的路确实越来越少了。
再观察观察吧,反正大不了选择错误了,就是一死。
她虽然此刻不再求死,而是想方设法活着,但倘若真的没有办法,她也不会拒绝死亡的降临,因此,她不用想别人一样忧心忡忡,只是,看到那些同胞的尸体,难免会有些感伤。
忽然间,她看到一堆士兵冲了过来。
(这是在强制征兵吗?不过,他们为什么朝我而来?)
她这时候,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。
她没有选择逃跑,而是在原地等待,因为她不认为自己跑的掉。
士兵到了她的面前。
“歪,你怎么不跑啊?”
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,然后张了张嘴,又闭上了嘴。
“原来是个残疾。”另一个士兵说道,“多年轻的一个小伙子,竟然就成了残疾。”
“残疾也不行,现在要求很严的,拉一个新兵可以得到赏钱,要是份额不够,可是要挨板子的,甚至敢放人走,是要杀头的。”
(这样吗?看来如今确实兵源严重缺乏,只是这样毫不训练的新兵上战场,真的不是去送的吗?而且,他们似乎把我当成了男的,现在想来,当初问路时在没有说话前也被那个人当成了男的。这并非巧合。)
她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外貌,从前如此,现在亦是如此,即使在条件还算充裕的时候,她也未曾好好打扮过自己一次,更何况在这个世界流浪的时候。
而原主的外貌,身材,体型,都和男性没有太大区别,可能从外人看来唯一的区别就是不长胡子吧,甚至来喉结都比较明显。
的确,自己疏忽了这一点,自己身上唯一非常明显的女性特征就是声音了,自己的声音很明显,只需要一听就知道自己的性别。但现在,自己说不了话,于是最后消除误会的可能也没有了。
(只是不知道,他们究竟集结军队是为何而战,又会死伤多少人。)
“歪,那个哑巴,过来,你很幸运,残疾人当预备役和后勤工作就行,别想跑,看到我手中的武器了吗?”
这时候,她才发现,那些士兵并不是人人都全副武装,大部分人都只有一些锄头铲子之类的,只有少数有一些刀斧,而甲胄更是没有人穿。
看来,临时招来的队伍,连武器都不全。
那么补给呢?是不是同样缺乏呢?
她不禁为那些战士而担忧。
她做出手势,示意自己不会反抗,当然,她现在也确实没有反抗的能力。
来到大营之中,她发现士兵都是露宿野外,甚至没有帐篷和被褥,吃食更是少得可怜。甚至有战士为了争夺食物而大打出手,最后被上级军官直接斩首用来杀鸡儆猴。
她因为被定为残疾,不用当先锋,但还是需要上战场,作为策应部队执行命令。
军中士兵大都不知道为何来此,但没有人敢擅自逃跑,因为凡是逃跑者,不仅自己要被腰斩,一家老小更是要被砍头,甚至敢公然煽动士兵发起哗变者,一律夷三族。
而战士们平时也不敢大声说话,只有夜晚才敢悄悄细语。
总归有几个消息灵通,和上面的人有一些关系的士兵,得到了情报,说此路大军是进京讨林,林冯弑君,罪不容诛。
士兵们其实并不关心谁做皇帝,他们更关心谁能让他们过得更好。
他们不懂那些仁义礼智信等大道理,他们只想要自己的家完完整整,自己的妻子儿女幸福快乐,他们没有更高的要求了。
当然,不乏想要出人头地,鱼跃龙门的人,他们自然珍惜这次机会,企图靠着这次机会好好表现,加官进爵。
她现在唯一担心的,就是生理问题,倘若因此被识破,恐怕下场会很惨,本来就没有解释的机会,如今只能尽可能小心了。
她只能趁着人多眼杂,利用植物模糊身形,然后快速解决。所幸她并没有熟悉的人,而这里的纪律非常严苛,也很少有人会交流很多,因此倒也还算安全。只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策。
她只能尽可能的抓紧一切时间修炼,只要达到一定境界,这些都将不成问题,可是太慢了,她根本没有太多机会和资源修炼。
这更加坚定了她做那个选择的决心。
战士们不想杀敌,没有人想向自己的同胞挥刀,可军令如山,两军战士只有杀个你死我活,别无选择。
她悄悄摸到死去的尸体旁,不知道是战友还是敌人。
她没有犹豫,用捡来的刀划开血肉,鲜血流出。
在原主记忆中,原主曾听闻有魔修专门靠吸血为食,凡进入一家,男女老少皆杀之,然后吸干血液,之后便离开。
后来听闻那个魔修被黑吃黑,死于非命。
只是,究竟是用何种方法,她不知道。
但是,人的血液含有大量精气,的确是大补之物。
但魔修一经发现,必定会被围剿,虽然保护伞也不少就是了。
但她无权无势,无依无靠,自然不敢光明正大,她用刀粘上血液,然后就离开了,反正这战场不缺尸体。
她一边划水,一边悄悄舔着刀,果然感受到了血气充涌的感觉。
(抱歉,无法令你们安葬,还要在死后利用你们,但我自然不可能以活人为祭,只能委屈你们了。你们死于本不该存在的纷争,只能互相攻击而又无可奈何。)
她明白,这个世界的人有着他们的底线,那就是不成为魔修,甚至这比杀了他们都更令他们所难受。
但为什么魔修依旧源源不断呢?
倘若有的选择,又有多少人愿意入魔道呢?
而她不属于这个世界,因此对于这个世界的伦理道德,没有那么大的认同感,因此还是选择了对于自己更有利的一种活法。
反正,死亡对她而言,不算什么,但她不想重复那日复一日的无希望的生活,不想浑浑噩噩直到死亡,那样还不如不来这个世界。
哪有什么金手指和主角光环,她唯二的优势就是带着那个世界的思想文化以及两世的经验罢了。的确,她足够幸运,原主的记忆无疑给她提供了巨大帮助。
(可惜,倘若她生在我们那个时代,应当过得比我好吧?就算不好也至少不至于夭折。)
她一次又一次悄悄舔着血,尽管她感到恶心,反胃,但为了尽快提升实力,别无选择。
在这样的世界,这样的时代,抱着太强的羞耻心,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,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?
而战斗,她实际上完全在划水摸鱼,像她这样的战士不在少数,毕竟除了不得不战斗的人和想要加官进爵的人以外,谁想战斗呢?生命只有一条。
人心不齐,这场战斗就成了混战,而组织战斗的人,很明显,根本不会统御军队,下级军官也多半是酒囊饭袋,大字不识一个,哪会组织调动啊。
于是,很快,就成了溃败。
她很机灵地跟着大部队后撤走了,她毕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吸血,因此每一步都全神贯注,小心翼翼。
所幸,即使没有太好的功法秘籍,但战场上,尸体太多,她竟然获得了很大提升,虽然不能完全解决生理问题了,但可以人为控制,自行决定推迟和提前了。
(这就是修炼的好处吗?倘若我们原来世界的人也可以这样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身体,该多好啊,又能减少多少痛苦呢?)
她想到。
入魔,是她的选择,她思考了很久,也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内心挣扎,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。
(倘若世间一切和平,没有战争病痛,没有互相争斗,魔修就没有了实力的源泉,自然就逐渐消亡了。而现在,最讽刺的是,即使不杀人,不放火,不掠夺,却依旧可以得到大量的能量,送给魔修这些能量的,是人们自己。若是这个世界的人再自私一点,恐怕魔修就真的遍地走了。那些正道修士,去了哪里呢?真是讽刺啊。)
诚然,大多数魔修都是邪恶的,害人的。
但又有多少人一出生就想着做恶,想着害人呢?
倘若他们从小衣食无忧,受到良好的教育,走向正道,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堕落的人呢?
这里的人们只想着在坏人害人后铲除坏人,却从未想过为何会有那么多坏人,从不考虑如何防患于未然。
更何况,狼狈为奸的也不在少数吧?
(虽如此,我自应明白,那些百姓与我一样生活苦楚,还有很多比我更加困难,因此,我不能祸害他们。我本来还担忧失去了进步的源泉,又不能肆意害人,怎么提升实力。现在看来,倒是不用愁了,毕竟人害人远远比魔害人多,哪怕是捡尸体也不愁了。只是可怜了那些死者,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,我不是一个无私的人,恰恰相反,我很自私。倘若有一天我能归来,定当对着这里磕三个响头,这不是回报,而是缓解我内心的忧虑的行为,说到底还是自私……)
(是啊,我又能做什么?为他们报仇?找谁报仇?将他们一一安葬?只怕那时早都风化了。罢了,无所谓了,我必须告诫自己,乱世无风度。好了,先成长起来再说吧。我的确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,但不着急,总会明白的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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